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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7章 做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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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风大娘答应让虞暥留宿在自己家后,他为了不白吃白住,便在三天后,自己能下地走路时,给风大娘任劳任怨的拼命干活。

风大娘是个好心人,家里开了一个布庄。布庄生意做得一般,庄里请了四个佣人在帮风大娘干活,如今,虞暥来后,便是五人了。

风大娘有一个丈夫和儿子,丈夫名叫怀纪,是个书生秀才,今年五十六岁,赶考了一辈子没中功名。

儿子怀仲,今年三十一。虞暥在布庄没看到他,风大娘解释道:“怀仲进京赶考去了,只是还未回来而已。”

怀仲十八岁就去赶考,考了三次都榜上无名,今年是第四次去进京赶考了。

本来他三十岁就该去的,但那时朝廷下令,科举延后一年再考,所以去年才在家里继续温书。

虞暥虽和披甲奴待过一段时间,但干的都是挑水劈柴这里的体力活,披甲奴住的地方环境艰苦,所以像扫地什么的都是随便扫扫,那种细活他也没做过。

再加上,披甲奴都是一群糙汉子,和他们住一起不需要讲究什么。

但风大娘这就不一样了,虞暥在这干了三天活,风大娘都快被虞暥给逼疯了。

扫个地和没扫一样,要旁人再重新清扫一遍才能干净,去厨房烧火做饭,饭做的难吃也就算了,只要一个没看好,厨房都能给烧了。让她去前面和佣人一块学织布,她能把线团弄的乱七八槽,再不济,就把整个布庄的布给混成一团,要打理好久才能将布分类,让他去学染布,那简直就是在浪费材料,染个布,能给她染成奇奇怪怪的颜色,再不然,就把布给误撕成好几半。

风大娘这三天,没一天不骂她,风大娘经过他这三天的折腾,捂着头,心中满是无奈,心道:这是来帮忙的?还是来捣乱的?

自经凡来到匈奴后,便在匈奴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宅院。

这日,经府中的大堂里,经凡和岳卓对坐,面前的矮几上摆了一桌山珍海味。

师兄弟许久未见,自是要叙叙旧的。

经凡给岳卓斟了一杯茶水,放在岳卓面前,“一别八年,师兄别来无恙?”

岳卓轻笑一声,笑意不善,“我一切都好,师弟大可放心。”

当年岳卓离去时,经凡知道他是带着不甘与怒气离去,只是这么多年,两人一直没有见面机会,所以经凡一直寻不到个答案。

今日两人相遇,便是个机会。

经凡直接开门见山,“师兄,当年你和玉儿成婚的第二年就离开韶府,你走之前我能看出,你是因为不满我才走的。这么多年,我一直想问问师兄,经凡到底怎么触怒了师兄?让师兄对我生出这么大的敌意。师兄可否与我说说?解解我心中疑惑?”

岳卓的敌意来自于韶衡的偏心,自经凡入府后,韶衡更偏爱他多一些。

本来一开始,岳卓也没放在心上,可直到后来,韶衡却在背后说岳卓的才能比不过经凡,眼界也没有经凡开阔,将来一定成不了大事。

岳卓可以受人冷漠,但他毕竟出生贵族,骨子里的傲气是改不掉的,他接受不了遭人歧视。

所以他才在成亲的第二年,离开了韶府,他离开的目光就是想凭借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,让韶衡知道,他说的话不对。

于是,他来到了匈奴,匈奴王后虞琼重用他,他也给虞琼做了谋士。

经凡问的直白,可在外面闯荡了八年的岳卓却已不是曾经单纯的模样,岳卓沉住气,笑道:“师弟多虑了,我对师弟没有敌意。对了,不知,你我分开的这八年,师弟过得如何?”

经凡嘴角扬起一抹笑,“我一切安好,多谢师兄挂念。对了师兄,玉儿呢?她过的如何?”

虽说经玉是个瞎子加傻子,可岳卓待她的情谊是真的,这些年,岳卓将经玉养的很好。

经本本就生的小巧玲珑,面容可爱,五官精致,而性格方面单纯良善,如今在岳卓的保护下,经玉的每一天都过得开心快乐,没有忧愁。

“玉儿也很好。师弟,等过些时,我手头没事后,就带她过来和你见上一面。正好,这八年不见,她也很想你。”

“如此,就多谢师兄了。”

言罢,二人相视一笑,又谈起家常趣事,大堂之中,气氛渐暖,似往昔嫌隙皆散于谈笑之间。

傍晚,虞暥刚准备上榻安睡,就听见一阵书声琅琅。虞暥披上外衣,穿上布鞋,朝着声音寻去。

虞暥来到院中的一间草屋,她推开门,只见草屋中燃着一盏煤油灯,灯火微弱,照不亮整间草屋,但却照亮桌台和台上书简倒是绰绰有余。

那书台前坐着一个五十五岁的老者。老者脸上面黄肌瘦,鹤发鸡皮,手上满是厚茧。他穿着布衣,手拿书简正在边看边读。

由于老者看的过于入迷,所以他没有察觉到虞暥的到来。

虞暥打断道:“老先生,抱歉,我不是故意要打断您读书的。只是,您为什么不白天读,非要等到晚上呢?”

老者没有生气,只一脸笑道:“公子,是老朽打扰到您休息了吗?”老者轻轻叹气,无奈道:“白日要做活呀,只有晚上才有时间。”

虞暥自来到风大娘的布庄后,就没见过怀纪,这个人不会就是风大娘的丈夫怀纪吧?

虞暥问道:“敢问老先生可是怀纪怀先生?”

怀纪微微点头,“正是!”

虞暥自我介绍道:“小子小暥!是风大娘收留回来的难民。现下正在布庄中给风大娘干活,既是养伤也是希望能在此讨得一口饭吃。”

“既如此,那你就好好在这干活吧!老朽的内子也不是心肠歹毒之人,她嘴硬心软,最是良善。公子在这,只要肯好好干活,她也不会亏待了你。”

虞暥颔首,“多谢!怀先生,听风大娘说,您赶考多年,却迟迟不中榜?”

一句话说到了怀纪心中的痛,怀纪从十八岁就科考,赶考了十次,落榜了十次,花费了三十年的时光。而怀仲从十八岁就赶考,落榜三次,今年是怀仲赶考的第四年。

天不遂人愿,事常逆己心。

寒窗苦读十八载,考了十次,次次落榜,一生到头,希望落空。满腹才学,报国无门。

怀纪连连叹息道:“是啊,才学不济,本以为自己才高八斗,入京后才知,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啊!”

虞暥走上前,看见桌台上的书简下,还有一张白纸被遮掩。虞暥行了一礼,问道:“先生,可否将您平时看的书写的文借我一观?”

怀仲也没多想,便直接将书简下的白纸递给虞暥,虞暥接过后,怀仲解释道:“只是随笔一写。”

虞暥打开一看,只见纸上白纸黑字,字迹龙飞凤舞,下笔有神,倒也是一手好字。纸面平整干净,让人看着赏心悦目。

纸上写着:

宇内犹人之躯也,腹心盈实,四胑虽疴,终无巨患焉。治国者,当以奉法为要。俾民知廉隅,晓礼义,具品节。

辟畛陌,崇农桑,旌军功。垦萑莽之野,令庶民皆自力以更生,使邦国臻于富赡,令前军之刍粟不绝。

天下之治紊,非系乎一姓之兴替,而关乎兆民之忧乐也。天生烝民而立之君,君犹舟矣,民犹水矣。水既能载舟,亦能覆舟焉。君宜聆民声,民安土而重迁,不可猝变,宜以顺行,难以逆动,民惟邦本,本固邦宁。善治邦者,遇民若父母之爱赤子,兄之爱介弟,闻其饥寒则为之悯,见其劳瘁则为之悲。

君君、臣臣、父父、子子,各司厥职、各尽其分,不可僭越、不可乱序。君爱臣如子,君使臣以礼,臣事君以忠,父慈而子孝,兄友而弟恭,斯谓大同之世。

虞暥看完,不禁感叹,此等文采,竟考了三十年不得志?但反过来一想也不对。

朝堂里的官员好像很少能轮到寒门学子,都是官家子弟和富家子弟才能中榜中举的。

而寒门学子中榜的几率小到可怜,看九年里有没有一个能中榜的。

家境贫寒便是受人欺负的根本所在,怀纪出身寒门,如无根之萍,长不成栋梁之材。

虞暥哀叹,“先生惊世之才,真是可惜了!”

怀纪行了一礼,“多谢公子还能欣赏老朽写的胡言乱语之言!只可惜老朽写的不过只是信笔涂鸦而已,实在是不值公子这一夸!”

虞暥回礼,“先生自谦了!”

虞暥看了一眼夜空,月光清如水,晚春微风吹。夜幕中,月影婆娑,点缀繁星万点,银河流泻。

夜景虽美,可时辰已晚。

虞暥明早还要起来帮风大娘干活,养好伤后去找窦茂。虞暥行了一礼,“怀先生,天色已晚,我便先回去歇息了。夜里风大,先生读书时,记得多添件衣裳,以免着凉。”

怀纪行了一礼,“多谢关心!”

语毕,虞暥转身离去。

雍华宫内,虞珺卿正一人坐在摇椅上,一边品着那含有销魂的茶水,一边悠闲自在的哼着小曲,日子过得惬意又快活。

宫外的小太监缓缓走进大殿内,他对着虞珺卿行了一礼,“陛下,御史中丞狐乩求见!”

虞珺卿随口应道:“宣!”

小太监退下后,狐乩缓步走了进来,他对着虞珺卿行了一礼,“臣……”参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万岁

狐乩话还未完,虞珺卿打断道:“以后见朕,无需这么多繁文缛节了。对了,朕之前跟你说,让你调兵遣将去攻打燕国一事,进展如何了?”

狐乩闻言,一脸为难,“陛下,白姑娘不许,臣,调不动兵。”

虞珺卿一下从摇椅上站起身来,龙颜大怒道:“你说什么?白清兰不许你调兵?凭什么?朕才是皇帝,这兵,朕难道说了不算吗?”

虞珺卿也不知怎么回事,自从喝了那茶叶后,脾气就会变得异常火爆,一点不顺心之事,就会心烦意乱,乱发脾气。

狐乩见虞珺卿生气,吓得连忙跪趴在地,他行了一礼,战战兢兢道了句,“陛下息怒!”

狐乩见虞珺卿气消了几分,便跪在地上微微仰头,添油加醋道:“陛下!白姑娘对臣说,他不许您调兵遣将,而且,臣还发现,宁家军包括戚玉和窦茂好像都只听白清兰的命令。陛下,臣就怕再这么下去,日后虞朝就成白姑娘的天下了,白清兰说一,没人敢说二啊!”

狐乩字字珠玑,听的虞珺卿火冒三丈,他厉声道:“放肆!就算是白清兰替朕夺了天下又如何?天下已定,我固当烹的道理她难道不清楚吗?朕才是虞朝的皇帝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朕,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朕的皇权!哪怕是她白清兰也不可以。”

狐乩安慰道:“陛下消消气!”

虞珺卿叹出一口气后,才转身走到桌前,将那茶水又喝了几口,这才消停下来。

夜谧,月色朦胧,繁星满天。

凤华宫里,灯火通明,而在内室里,只点了两盏火烛,烛火微亮,只能将方寸之地照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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