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铺满了整道走廊。
走廊延续了房间的风格,一溜的黑蔷薇装饰。
墙上贴着白底的黑蔷薇浮雕壁纸,黑色的蔷薇暗纹地毯铺到走廊尽头。
尽头那里还摆放着一座座钟,上面缠绕着盛开枯萎殆尽的蔷薇,每间房间外,都摆放有一瓶新鲜的花束。
就连窗户的边框,也是以蔷薇枝条勾勒的。
见尤沉出来,侍者礼貌地作了一个请的手势,示意她向右边走去,“餐厅在邮轮的另一侧,我们需要穿过中间的大门。”
和她在沉船里找到的信息对上了。
“邮轮上供应早餐的时间一般是在早上七点半前后。”侍者介绍道,就在他说话的间隙,右手边客房门突然向外打开。
“你们说话的声音不觉得太大了吗?”穿着丝绸睡衣的女士一手扶着门,大声呵斥道,她的眼下挂着小团乌青,看起来像是很久没睡了,这让她脾气的更差了。
“我几乎没见过这么吵闹的邮轮,一晚上都没有停过,难道没有人考虑过有人需要休息吗?”
“非常抱歉,女士。”侍者看起来慌张极了,连连弯腰道歉。
缺觉的女士并不领情,当着他们的面哐得一声把门关上,尤沉甚至觉得墙上的油画都因为这位女士的举动晃了三晃。
“非常抱歉,女士。”侍者回过身,又向尤沉道歉,“米勒太太睡眠质量不好,晚上会出现梦游的情况,所以她很在意噪音。”
尤沉笑着点点头,表示理解。
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,看来她的邻居晚上会一不小心就溜出门。
从尤沉的房间往右,一共有六个房间,除了刚见过的米勒太太,其它四个房门都还紧锁着,门上挂着休息的牌子。
走过最后一个房间,往前是宽阔的弧形楼梯,左右对称各有一道,阳光穿过圆拱形的巨大玻璃窗在台阶上投落下规则的长条光影。
一位身穿黑裙子的女士正从阳光里走下来,她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,高跟鞋轻巧地踩过漆黑的地毯,姿态优雅得像是邮轮的女主人。
事实上,在经过他们身边时,尤沉看见黑裙的袖口绣有蔷薇的暗纹。
“早上好,琼斯夫人。”侍者躬身向她问安。
琼斯夫人微微颔首,视线扫过尤沉又落回正前方的走廊,好像只是因为尤沉挡着她的路了才多看了一眼。
尤沉走上台阶的时候,恰好看见琼斯夫人停下脚步,打开房门。
——是楼梯旁第二间房,那扇唯一没有挂休息牌子的房间。
似乎有所感应,开门的琼斯夫人突然转过头,冰冷的视线对上尤沉的眼睛,对视几秒,她微微扬起嘴角,随后黑色的裙摆消失在房门里。
还剩下四个邻居没有见到。
尤沉收回视线,跟着侍者往上走。
他们住的客房在邮轮的二楼,而连接西侧休闲区的通道处在三楼的平台上。
在走到一半的时候,尤沉突然听到一阵乒呤乓啷的声响,好像是从楼梯上方传来的。
“什么东西掉了吗?听起来很吵。”她问道。
侍者停住脚步,疑惑地回头,“我没有听到您说的声音。”
还没等他说完,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三楼的平台一路往下,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,尤沉伸脚绊了一下,那东西才堪堪停下。
这下她看清楚了,是一只生锈的水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