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好消息是,尤沉发现她能动了。
但人多势众。
算了。
尤沉叹了一口气,跟着不太舒适的路标。
扭曲的人群在几番转折后,尤沉狭长的视野终于拓宽。
她被带到了舞池中央。
唯一亮着光的地方。
那儿坐着一个人,拿着画笔,匍匐在脚下的枝条框架昂着头。
她在给它们画上五官!
尤沉站在原地。
那人影的衣着她见过,就在不久之前,她代替了她的脸。
那是画家
——埃文斯。
埃文斯画完最后一笔,手指托起干枯的枝条,仔细打量。
脸上刚画好的五官已经开始有隐隐融化的迹象。
“要过来看一下嘛?”
埃文斯低头整理了一下裙摆,人便已经到她身后。
“现在的脸,化得越来越快了。”她抽取了一支放在脚边的蔷薇,插入胸腔的位置。
枝条抽搐着,与蔷薇的根茎缠绕,植物在这一刻活了过来。
像是尤沉一路过来看到的那样。
僵硬地活动。
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,下一秒,这些枝条像是迅速被抽干了生命,衰败地散落一地。
“你看,它们站不起呀。”埃文斯低头,遗憾地扫过满地的狼藉。
她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蔷薇,等站起来,裙摆扫过,枝条支撑的双腿在尤沉视线里一闪而过。
再往上,尤沉对上了埃文斯的眼睛。
冷意在一瞬间窜上脊背。
右侧瞳孔的位置空荡荡的,裂口从眼眶下方,一直蔓延至脖颈。
脆弱的皮肤几乎掩盖不住虬结的根茎。
“像怪物吧?”埃文斯笑道,伸出的手干枯而焦黑。
尤沉仔细打量了一下才回答道,“确实很像。”
“这个身体一直没办法站立太久,甚至没办法容纳太多的器官。”埃文斯拿起了放在旁边的画笔,“所以我不得不把它们拆分开,不过现在好了,一具新的,可以完全容纳的身体出现了。”
拆分开?
尤沉猝然抬头。
层层堆叠的花苞倒映在尤沉的眼眶里,缓慢绽开。
“我一直都在看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