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沉不得不把自己蜷缩起来,企图减轻眩晕带来的不适。
受伤了?
本该是镜面的位置流动着一层厚重的白雾,很快这行字被擦去。
“你还在啊。”尤沉眯着眼睛,果然没那么好处理。
荆棘扎穿的地方此刻痛感越来越明显,脑子里像是缀着千斤的秤砣,把意识往漆黑里拉扯。
在昏迷前,尤沉似乎听到挂钟传来的沉闷回响。
夜里的邮轮很静,房间里只剩下柴火燃烧偶尔蹦出的轻响。
镜面像是沉静的湖面陡然落入一颗石子,泛起阵阵涟漪。
圆心位置,一缕白雾缓缓飘出,落在尤沉腿上。
***
周围都是粘稠散不开的白雾。
尤沉知道,她又做梦了。
梦里,她走了很久。
一片模糊不清的房屋轮廓隐在雾中,尤沉曾经尝试过往房子的方向走,只不过无论走多久。
它们都隔着相同的距离。
往前更远一点的地方,是一片更开阔的空间,隐约能看到树影,还有偶尔漏出的水声。
这次雾似乎薄了一些。
模糊不清的人声从白雾里飘出来,听起来像是小孩在玩闹。
在那中央,立着一架秋千。
木质的,架子上绕着旧玩具,还有孩子画上去毫无章法的涂鸦。
有些年岁久远了,只能看出些大概的轮廓,像是在玩秋千的样子。
他们应该很喜欢这个地方。
尤沉看见了下面三两笔加上的草地和绕着秋千的花。
有蝴蝶、有风筝。
也许还是个晴天。
尤沉在上面找到了磨损了一半的太阳。
第一次在梦里见到清晰的物体。
会跟她的记忆有关吗?
尤沉坐在秋千上,手指擦过粗糙的简笔画,空白的记忆里似乎也随着秋千的痕迹找到过去的风声、鸟鸣。
她好像真的待在一个暖意融融的午后。
阳光从白雾中一丝一缕地漏出来。
不过好像还差了点什么。
对了,差一个人推秋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