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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会时间还早,尤沉和希尔跟着人群往楼下走。
琼斯夫人落在他们身后几步的地方。
她好像已经缓过来了,又恢复一贯的锐利冷漠模样,镇定地冲尤沉点点头,人便路过她们,往楼下走去。
尤沉盯着她的背影,直到裙摆消失在二楼的走廊里,不知道晚上会不会见到这位神秘的夫人。
空旷的楼梯只剩下她们两个。
希尔终于可以好好说说早上惊悚的一幕,“你说,史密斯太太这是没死/透?”
那吊灯砸下来的时候,可不像是能让人活着的样子。
很快,她们就知道了。
史密斯太太不仅死/透了,连尸体都被邮轮重复利用起来。
一尊漆黑底座的雕像竖在餐厅中央。
伸展的枝条缠绕着,中央本该是花苞地位置,架着史密斯太太的尸/体,一根横贯的荆棘穿透了她的胸腔。
她耷拉着脑袋,眼睛死死地盯着每一个走进餐厅的人。
心脏流出的血液顺着荆棘游走,漆黑和暗红,构成了一副名为死亡的雕塑。
还真死而复生了,那可太幽默了。
希尔被她盯得不舒服极了,尽管脸上沾到的血液被人仔细擦拭过,但死亡时的惊恐被毫无遗漏地保存下来。
不过那张脸。
希尔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。
“我觉得,史密斯夫人看起来跟之前不太一样了。”
有着这张脸作对照,刚见过的史密斯太太好像比眼前年轻一点的样子。
希尔这下反而觉得有些后怕。
“你不觉得,史密斯夫人现在越来越像小史密斯小姐了吗?”
尤沉留下句没头没尾的话,就先一步离开餐厅。
什么叫和小史密斯越来越像了?
妈妈像孩子,这不是反了吗?
希尔一头雾水地跟在尤沉身后,也没等到一个解释。
“你要去哪?”
“去找小史密斯。”
受了惊吓的孩子并不难找,她们只是往甲板上绕了一圈,就看到一群围着的人。
为首的那个人她们也很熟悉。
是安娜。
昨天刚照顾过受了惊吓的小姑娘。
没想到今天又来了。
小姑娘缩在一个角落里,怎么也不肯动一下,更不愿意回到房间。
“这两天的事情对她来说太难接受了。”
是贝克医生。
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就凑在一起了,蹲在一块安慰受惊吓的小史密斯。
“还要上去问一下吗?”希尔看着小姑娘扑到安娜怀里,一颤一抖地哭出声来。
“当然。”
尤沉拽了一个毛巾递给安娜,轻声问道,“她还好吗?”
显然是不太好的。
听到陌生的声音,小姑娘的头埋得更低了。
安娜冲尤沉笑了笑,解释道,“是正常的反应,等她哭完应该就会好很多了,我准备待会带她到我的房间里面休息一会,现在让她回房间似乎有点困难的样子。”
确实,尤沉视线往下就能看见小史密斯攥紧的衣袖。
还有小心往外张望的眼睛。
只是因为妈妈复活吗?
尤沉企图模拟看到亲人毫发无伤时候的心情,怎么说也应该会有一点喜悦吧。
怎么到小史密斯这里,完全是比见鬼还要吓人的感觉。
对了。
尤沉突然想到,今天早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,似乎也没有看见史密斯先生出来。
他会去哪了呢?
有时候想太多也不是一种好事。
尤沉只觉得背后似乎有东西擦过,一转身,就看见一张惊恐的脸仰头倒在甲板上,身下溅开的血花绽满了大半个甲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