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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线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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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是太子之子公子明生辰,太子妃好静,未大肆操办只在东宫中宴请,况且宫中风气腐朽,不免怕有心人借此大做文章。

东宫里觥筹交错,一时间,常命便就忘了子鸢还在寝殿等候。

另一边旁子鸢左右等不到人,眼见天色暗沉下来,见罢食案上的饭菜已经凉了,便唤道:“来人!”

门口值守的婢子懒散走进殿中,微微一欠身子,规矩唤了一声:“娘子!”

子鸢此时懵然指着食案上的吃食问:“这饭菜还能在热嘛?凉了!”

婢子听罢顿时嗤笑一声,笑出了声,在这宫里头还有热菜一说?婢子没说话,子鸢倒显得有些额外尴尬,刚想开口又合上了嘴。

见此婢子欠身,语气里带着些许娇气:“奴婢叫人给娘子重新送膳!”

见她一言一行,子鸢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舒服,叹了口气,无奈嗔:“不必了,撤下去吧!”见那婢子收拾,子鸢朝着空气说了一句:“这王宫是座内镶金玉的城,活在其中,受其熏陶,难免让人昏头转向。”

那婢子似乎不知她在说什么,背着子鸢白眼眼见翻上了天,嘴巴张张合合重复她的话。

回到膳房的婢子,将那未动的饭菜扔在灶台上,反手招来膳房几人一同笑话:“丢脸,丢脸,你们知道那女子叫我做什么?”

“做什么?”几人围了过去,眼里好奇之色溢于言表。

“我给你学”说罢,婢子便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。

“来人!——这饭菜还能在热嘛?凉了!哈哈哈哈,粗鄙村妇,这可是宫里,还是头一次听说热膳食的!”那婢子捧腹大笑,笑时又道:“整日端着个手不知她在装什么,真当自己是这宫里的夫人公主了?我还听人说,她貌似还是个聋子,旁人唤她多回不曾听见,凑到跟前了,才侧着脑袋听人说话,可费劲儿了。”

婢子们围成一群有说有笑,无非就是笑话子鸢凭美□□人,傍着男人而活又笑话她除了美色一无是处,不知将来人老珠黄时又何去何从,莫非像那椒房殿的君夫人一样,遭了大王的厌弃孤独终老?

……

回到王宫寝殿之时,只有一名丫鬟还格尽职守在殿外,他看着殿中通明的烛光正以为子鸢还在等,转而进了门,步子微微一顿,他轻轻走动在殿中将花放下。原来子鸢早已趴在书案上呼呼大睡。只见她左手拿着一卷书,右手握着一支沾满了墨汁的笔。走上前去,笔毫就直直杵在她脸下一份空白的竹简上,墨汁顺着流下,晕染了一片。

他拿走了她手中的书卷,放在一旁,看着脸下卷上歪七扭八之字浅笑,那字如地龙在爬,弯弯曲曲,有形无神。

子鸢觉浅,睡眼惺忪的醒来,睁眼看着身前的人,讶然,不知自己何时睡去,时间过去多久,他又是何时回来的?抬头之际发髻滑过他的鼻尖,淡淡的桂花油香在那一刻留在了他的鼻腔之中蔓延开来,常命心头一痒站直了身子,后缩了半步。

子鸢瞧得是他倒是心头一松,方才的噩梦也就烟消云散,他伸着懒腰打起了哈欠,又瞧了眼外头的深空,撑着书案起身,疼的咧起嘴,双腿如麻,手脚发僵,这感觉实在是不好受,她定定想下次一定不能这样了。

“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子鸢问道,轻嗅,空中明显弥漫着一股酒气:“你饮酒了?”

“哦~,不晚,现在才戌时二刻,表哥设晏,宴上有些位官僚,都是值得信赖之人,介绍于我认识所以留下用了晚宴,多少喝了些许,不碍事,我醒着的!”

看着子鸢那双眼睛,常命摇头摆手连连紧着解释,心里总是怪紧张地。

转而看着她书案上的字,指道:“这是破釜沉舟,喻,不顾一切的去做你要做的事!”

子鸢点头,这才明白,她咕哝:“我识字不多,顶多读得几句诗,其余的瞧起来还挺费劲儿,不是很懂,往后你多教教我!”说罢,她便又握起了笔。

见她又仿写一遍,常命看着书卷上的字,瘪了瘪嘴,这字还没他七岁时写的好,写的正。见此常命绕到她的一旁像儿时母亲教他一样握过她的手,一笔一划的落在竹简上。

“这样~每夜里我教你读书习字,你认真听,认真学!”直到舟字最后一笔落下,他撒开她的手,急忙退到一旁,终归是男女有别,被旁人瞧见了还是怕污了她的名声!

子鸢对比着,连连点头,这当是一桩好事,见她嘴角的笑容,他瞧着嘴角也不由挂上了一丝笑意。

“对了~”他将盆栽拿过,径直放在了她的怀里,“这花乃是太子妃相送,送于你的,说有空想见见你。”

“见我?”

“见我做什么?”

子鸢不解心理直犯嘀咕,太子妃为什么要见自己,自己有什么值得她见得吗?其实这时,子鸢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常命的双眼带上了一层迷离之色,步子也微微有些轻伐不稳,脸色升起了抹淡淡的红晕。

她抱着花,点头:“行!花我亦会好生照料!”她想着敷衍两句,赶紧打发他回一旁的寝殿中睡去,生怕待会儿像之前的孙江一样发起酒疯来。

子鸢拨了拨那含苞待放的花苞,花苞轻晃,她微笑着将花放在书案一旁。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花,太子妃相送想必一定好看,非凡种!

门外的雪渐渐消融,眼见天气回暖,最近的地板总是湿漉漉地,廊上浅浅倒映着月色,弦月映在那地板之上带着朦胧,她朝着屋外走去,天上零星的还挂着几颗寒星,星光其盛,闪烁在那深空之中。

转眼她已经在宲国度过了许久,她看着寒冬渐渐从眼前过去,春寒料峭,开春在即。她站在廊下,弦月羞涩恍若一叶薄舟,夜风缱倦衣袂,她扶着门框眼里凄婉惆怅。

“明明一切恍惚还在昨日,可细想着一切又匆匆地这么过去了许久!”子鸢喃喃自语。

她有时不敢想又不敢忘,想回家,可却又没有家,她就是想回去,回去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!她唉叹倚靠着门框,肉心如捆重石垂坠胸口,扯着心窝,拽着肠子,叫人难受。

蚀月亭中,琴声软而无力,声不成曲,她停停顿顿的拨动着怀中的箜篌,光是认弦和指法便花了许久,如今终于能断续地拨得一些简易的谱子。

算来今日要给姝娘子交课业了,只是苦等许久却不见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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