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这就是上次拍卖会拍下的壁画。”顾先生说。
年轻男子点头:“略有耳闻,出土于东界,壁画内容应该和炼金术有关吧?”
顾先生小心地将壁画展开,就在秦飞目光锁定在壁画上的那一刻,神秘的声音也在脑海里响起。
“主人啊……”
对,我是你的主人。秦飞这次没有失控或者晕倒,而是很冷静,在心里快速下达命令:现出原形!
……毫无反应。声音突然消失了,耳鸣感也没了,就好像耳朵被一下子打通。秦飞茫然地抬起头来,只看到顾先生正笑呵呵地和年轻男子解说壁画。
“……哎呀,都说炼金术只是传说,我倒觉得是真的……”
该死,骗人的吧?“主人”都叫出口了,听到命令,怎么不给个反应?
看来只能实施方案二了。秦飞抬头给陈漾比了个手势,宣布自己以失败告终。
如果这个时候林梦秋和魏无清扮成警察去敲门,很有可能会被年轻人识破(前提是对方是个聪明人),对付一个人总比对付两个人好。陈漾决定晚点联系他们。
“你先撤吧。”几秒之后,秦飞收到了消息。
“嗯。”秦飞飞快打字,“等你的第二个……”
呃……第二个……方案?
秦飞抬头的瞬间,正巧瞥见年轻男子趁着顾先生转身时,飞快抄起一件东西,砸向他的后脑勺。后者应声倒地,显然是陷入了昏迷。
我去,这是做什么啊!
秦飞马上意识到所有计划都将被破坏。男子一把抓起壁画,夺门而出,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。
就这么冠冕堂皇?那就只能硬抢了吧!秦飞趴在窗前,脱口而出:“等一下!”
她发出声音的那一刻就开始后悔了——手无寸铁的,陈漾都没出声,自己这么着急干嘛呀!
但是已经来不及了,男子愣了一秒钟,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,拔腿就跑。看来这人怂得有点好笑。秦飞也从窗前离开,抬头看向屋顶。
陈漾已经不见了,紧接着传来男子的惊叫——他的小腿被一个石块狠狠击中,跪倒在地上。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,下一秒又被另一块石头击中后背。看来力度不轻,男子趴在地上疼得起不来。
陈漾从房子另一侧走出,在距离男人两米的地方,男子忽然翻身跃起,将石块扔了回去。陈漾侧身躲开,再看向年轻男人时,他惊讶地发现他已经变了一个人。
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,身材瘦削,看上去清秀却憔悴,凌乱的发丝一缕缕垂在眼前。因为比刚才的男子瘦小很多,他身上的外套显得有些宽大。
男孩甩掉外套,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,他微微喘着气,笑道:“还是这样子好,要演一个人类太难了。”
“陈漾!”秦飞叫道,飞奔过来。
男孩愣住了:“陈漾?你叫陈漾?”
陈漾趁他走神,朝他脚下挥出一条铁链,男孩“哎呦”一声,被结结实实地绊倒在地,这回看来真的摔得不轻,他勉强撑起肩膀,疼得皱起了眉,站不起来了。陈漾收回铁链,走上前,男孩看他走来,死死抱住壁画。
陈漾不慌不忙地蹲下身,摸出一枚锋利的刀片抵住他的喉咙:“不想死的话,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“等等!”男孩叫起来,“陈漾……眉毛,眼睛……真的是你!鬼语堂的少爷!”
陈漾皱了皱眉,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用这么俗的称呼了。
“你不记得我了吗?”男孩急切地说,眼睛睁得大大的,“我是松。”
“松?”陈漾困惑地问,随后恍然大悟,“你是小松?”
“对,是我!”
陈漾站起来,收起了刀片。秦飞问:“怎么回事,陈漾,他是半鱼人吗?”
“不,他是我小时候的熟人,是幻灵族的。”陈漾摇头,“幻灵族可以随意变幻成别人的样貌,擅长伪装。”
“大约十年前东郊区有一所孤儿院,小松比我小两岁,经常逃出来找我玩……后来我才知道那所孤儿院里全是幻灵。”
他问小松:“你不是被你们族长带去夜浪山北部了吗?跑到地下城偷壁画做什么?”
小松有些吃力地站起来,他的后背仍然隐隐作痛:“我把我们族长得罪了,他下令将我驱逐。我来找这幅壁画弥补我的罪,壁画上的内容虽然在外流传说是炼金术,其实是幻灵族的幻术。族长很爱惜这幅画,找了它几十年。”
“你们族长为什么要将你驱逐?”
小松苦笑:“有个鱼人□□,来和族长谈判,说要与他合作摧毁这个存在人类的世界,摧毁人类和半鱼人统治权。他说人类多么残忍暴虐……我族长竟然信了,我反驳他,结果激怒了族长。”
陈漾和秦飞交换了一下眼神,两人脸色都异常苍白。
陈漾手表电话铃响了,是然析打来的,陈漾按下接听键:
“阿诺,怎么了?”
“我怀疑另一块碎片在灯河这边,不,也有可能不是碎片,但是灯河这边很不正常——”
“有掠影来吗?”
“不是,是怨灵,它们——你那边什么声音?”
“啊?没有声音吧,只有我在说话。”陈漾紧张起来。
“糟了……陈漾,小心点,我听到掠影的沙沙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