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清兰说完,便退下去休息,陌风等在殿外。
陌风见白清兰出来,赶忙迎了上去。
红柱游廊,廊下河水静静流淌,河面上卧着两只鸳鸯,双宿双栖,相互嬉戏。
游廊上,白清兰和陌风十指相扣,两人的身影倒映在碧绿的湖水上面,偶有清风吹来,将湖面荡起涟漪,吹散了两人的身影。
陌风开口问道:“清兰,我刚刚听陛下说,他要攻打燕国,可师出无名,他若强行攻打,怕就怕引得诸国忌惮,因他师出无名攻打燕国一事,惹得诸国对虞朝群起而攻之。”
陌风话音刚落,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茶罐和白清兰擦肩而过。
这茶罐里的香味令人闻后,会产生一种晕头转向的感觉。
白清兰命令道:“你站住!”
小太监转身,当看到白清兰时,才对白清兰行了一礼,“殿下!”
只因白清兰是帮虞珺卿打天下的人,所以大家都知道她,再加上虞珺卿早就对宫里的上至百官下至宫女太监侍卫下过令,白清兰的地位在虞珺卿之下,但在万人之上,这宫中,她的话就是第二道圣旨,谁都不可对她不敬。
白清兰问道:“这罐子里装的什么?”
小太监恭敬应道:“回姑娘,是茶叶!”
白清兰走近小太监,小太监低头,不敢直视白清兰。
陌风从袖中拿出帕子递给白清兰,白清兰接过后,一手用帕子捂住口鼻,一手打开罐子。
白清兰往里面看了一眼,确实是茶叶,可这味道却香的太过浓郁了。
白清兰问道:“这是要给谁送去的?”
小太监应道:“回姑娘,给陛下送去。陛下很喜欢喝这茶叶,每天至少要喝三到五回。”
“陛下喝多久了?”
“回姑娘,差不多一个月了。”
白清兰看了陌风一眼,陌风意会,便又拿出一块帕子放在托盘上,陌风将罐子里的茶叶倒了一点在帕子上后,才将帕子包好,再将罐口给封好。
小太监吓得战战兢兢,毕竟动皇帝的东西,若被发现了,可是死罪。
但面前这位,小太监也不敢得罪。
白清兰看出小太监的担忧,便嘱咐道:“只要你不说,就不会有人知道。但若被人发现,就说是我将这茶叶拿了一点,让陛下要治罪便来找我。听明白了吗?”
小太监全身颤抖着微微颔首,“是,奴才知道了。”
白清兰语毕,也没再多说,只是领着陌风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。
太医院中,不少年轻的官员都在各忙各的事情,白清兰问道:“今日是哪位太监当值?”
众人看向白清兰后,连忙给白清兰行礼,毕竟很早之前虞珺卿就说过,白清兰虽无官职,但地位身份仅在虞珺卿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宫内上至百官下至宫女太监都得听白清兰调令。
一个小太监走到白清兰身边行了一礼,“姑娘,今日是勾太医和敖太医在当值。”
白清兰命令道:“带我去!”
小太监领命后,毕恭毕敬的带着白清兰来到主屋后,便退下了。
主屋内,只见一个年轻的太监跟随一个头发花白,满脸胡须的太医在一块收拾药材。
这个年老的就是熬太医,熬太医原名熬棤,今年七十五岁,在太医院待了三十年。
熬棤一生都在研究医理,为此他都没有娶妻生子,他平生的梦想,就是想多研究一些治病的良药,如此,也能造福百姓。
而勾太医原名勾粘,他是个孤儿,后被熬棤捡回家里当徒弟养着。后又在熬棤的谏言下,宁梓辰重用了他,提拔他到太医院跟着熬棤学习。
白清兰走到熬棤面前,对熬棤行了一礼,“熬大人!”
熬棤看见白清兰时,也满面慈祥的笑了起来,“是姑娘啊!姑娘来太医院有何事啊?”
白清兰一见熬棤就觉得很亲切,她笑道:“大人,我来太医院是想让您帮我看看,这是什么东西?”
白清兰语毕时,陌风将帕子包裹的茶叶摊开放在桌子上。
熬棤眯着眼仔细观察,又闻了闻里面的香味,勾粘率先道了句,“这香味好熟悉啊!大街上许多茶铺和卖吃食还有卖大烟的地方都有这股味道,且特别浓郁。”
熬棤命令勾粘将自己压在柜子底下的医书拿来,勾粘听命,从柜子下拿出医书递给了熬棤,熬棤接过后,仔细翻了翻,这才发现,书中记载了一种草,在燕国名为销魂。
销魂有奇香,人若长时间的闻了此香,会产生幻觉幻听,若用这种草掺与吃食和水里面,人吃喝后,会上瘾。
长期服用此草,精神萎靡,食欲不振,还会出现幻觉,让人日夜颠倒,丧失劳动能力,沉迷幻境。
熬棤道:“姑娘,老夫想起来了,凤泽二年,六月三,凤景帝派人在邑都城中,大火焚烧销魂,烧了二十三天,直到六月二十五日,销魂才被全被烧毁。烧了一万九千一百八十七箱及两千一百一十九袋,总重两百三十七万余斤。??而销魂焚烧的那日,老夫正在现场。老夫确定,这味道就是销魂。”
白清兰对熬棤行了一礼,“多谢熬大人,那我就打扰了,告辞。”
语毕,陌风将帕子合拢,两人一前一后离去。
戚府中,庭院里,绿草如茵,绿树成荫,繁花似锦,景色宜人。
院中,只见戚玉手执一杆长枪,戚玉身形矫若游龙,腾挪间似灵猿越涧,起落时如苍鹰击空。疾风骤雨般的枪法,每招每式都舞的行云流水,迅猛无匹,枪尖所到处劲风猎猎。
戚玉舞了几个回合的枪后,便只觉身体疲惫不已,他停下来,刚抱怨了一句,“还是刀用着顺手。”时,远处,有小厮不急不慢的走了过来,对戚玉行了一礼,“将军,门外有个自称白清兰的姑娘,说要见您。”
戚玉唤来候在一旁的下人,下人端着托盘走上前来,托盘上放着一块布巾。
戚玉拿起布巾擦了擦身上的热汗,才将布巾随意的扔回托盘,命令道:“请她去大堂,要好生伺候,不可怠慢。”
小厮行了一礼,“是!”
戚玉语毕后,小厮转身离去。
大堂内,戚玉上坐,白清兰坐在一旁。
戚玉不解问道:“白姑娘来我戚府,有何公干呐?”
白清兰把销魂的事说与戚玉听后,并问了句,“戚将军,窦将军呢?”
戚玉诚实应道:“他前些时来找过我。他说他不想跟我争了,便把宁家军的虎符给了我,后来,他就急匆匆的出城了。我现在也不知他的下落。”
白清兰反问道:“也就是说,五十万宁家军都在你的手中。”
戚玉嗯了一声。
白清兰道了句,“带我去军营,我要集结宁家军去大街上巡视,顺道挨家挨户的搜,只要是染上了销魂的百姓,全给我关进大牢,等太医院制出解药再说。”
戚玉和白清兰相处久了,便也佩服她,再加上宁梓辰死前说过,让他们听从白清兰的话。
戚玉微微颔首,“好,你跟我来!”
宁家军的军营就建立在京畿城外,他们为了不扰民,在城外扎营,但待遇都是极好的。
一日三餐,顿顿有肉,衣食住行,朝廷也一应包全,每月还有钱拿和新衣服穿。
白清兰跟着戚玉一入军营,就发现一个军营的所有士兵,竟无一人表现出生龙活虎的样子,看大家眼圈发黑,额头发紫,有气无力的样子,白清兰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白清兰上前,随意的拍了一个士兵的肩膀,这士兵竟然直接倒在地面不停呻吟。
戚玉也感到奇怪,他也上前拍了拍一个士兵的肩膀,不曾想这士兵竟直接昏倒在地了。
白清兰看见他们的样子,心中也大概明了,这是服了销魂之后的状态。
白清兰转头望向窦茂,“军营就这一个?”
窦茂摇摇头,“不会,毕竟五十万人呢?整个京畿城外,有上百个军营。”
“带我去看看!”
戚玉带着白清兰走遍每一个军营,却发现竟没有一个军营的人是正常的,他们的样子活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,如同行尸走肉。
戚玉见此,气的心绞痛,他咬牙不甘道:“五十万大军!五十万大军,竟这样没了?”
白清兰见此,也很心痛,“这和燕国的一仗不必打了,如今当务之急,是要将此事告知太医院,让他们赶紧制出解药。至于陛下,他应该是被人用这销魂控制了。我必须得为他找出幕后真凶,然后将他杀了。”
白清兰语毕,心中虽怒火中烧,但她却强忍着怒火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