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八点。

尤沉点了一根新的蜡烛。

黑暗笼罩了整个大厅，唯一的出口都在暗色里消失不见。

夜晚比她想得平静。

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旧闹钟拖着机械的尾音。

尤沉守在护士站，连个鬼影都没有见到，几乎要给人一种很安全的错觉。

她单手托腮，脑袋点头的频率快要跟指针一致了。

嘀嗒——

指针往下移动一格。

啪嗒——

重物落地。

温热的血顺着台阶涂抹开。

那双眼睛瞪着，粗粝的墙面在视网膜上滑过，紧接着是墙角枯萎的草木。

她认得这里，是医院的大门。

但明明她已经下班了。

她应该安全了。

可是现在。

疼痛让她几乎没有办法思考。

视线里出现了模糊的橙红光源，应该是护士站里的蜡烛。

她很想开口求救。

但每一口吐出的血沫让呼吸都变得很困难。

“救……救救……我。”

不会有人听到她的求救。

敲门声与九点的闹钟同时响起，像是热油坠入了平静的水面。

尤沉猛然惊醒，心跳在一瞬间如同急促的鼓点。

桌子上，蜡烛只剩下短短的一截，摇摇晃晃得随时都能熄灭的样子。

她怔愣地盯着散了一地的文件，只是一小会，她竟然睡着了。

敲门声还在继续。

几股声音下，大厅竟然有点兵荒马乱的嘈杂。

尤沉伸手关掉闹钟。

电话铃接替了这股闹鬼的声音。

她看向大门的位置，那里多了一个黑影。

一个几乎可以占据整扇玻璃的黑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