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抬着手,一横一竖的血迹落在玻璃上,拽出淅淅沥沥滑落的血痕。它稍稍附身,又从脚边匍匐的碎/肉里沾取一点血。
应该很新鲜吧。
尤沉看见不断外溢的血液淌进门厅。
那些堆在门边、上了年纪的破地毯都充盈起来。
“找到你了。”
它的嘴巴咧开到了耳畔,夸张地一张一合,哈出的热气在玻璃上蒙起薄薄的水雾。
这又算什么东西?
尤沉看了几眼,下一秒,自顾自翻开手里的图鉴。
字太多的坏处就是一找就会花费大量的时间。
久到敲门声都停了,尤沉还没明白门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。
等等。
尤沉手里的动作一顿。
院子外分明一点光源都没有。
那她是怎么看清门外的一切?
在她抬头的一刻,毫无征兆地,那东西往后退一步,啪得撞上门框。
年久失修的铃铛在这一刻嘶哑粗砺地摇晃作响,炸开的血肉糊满了整扇血手印的玻璃。
尤沉听见四周此起彼伏的笑声,尖而密得扎进头皮。
黑暗向光源蠕动。
“九点十五分,你接待了错误的病人。”
毫无感情的声音随着四周漫起的浓雾一同出现。
风毫无阻碍地冲过门框。
那一截蜡烛终于烧到尽头。
尤沉的视线里,只剩下没有边际的黑。
“安妮的宠物医院很少接待急诊,直到有一天,新来的护士带进了一位重伤的病人,安妮不得不重新返回医院。”
声音停顿了一下,越发开心,连声调都不由得扬起。
“请问你是安妮,还是病人呢?”
没等尤沉做出选择,失重感先一步拽住了她。
昏迷前一刻,一颗糊满血的眼珠子,咕噜咕噜滚下石阶,顺着坡道,畅通无阻地向着大门的方向。
就当围墙再无法阻挡它时,一只手拦住了眼珠的去路。
手的主人捡起眼珠子,对着月亮的方向,缓慢转动。
每当月亮升起,夜晚来临。
安妮的宠物医院总是会变得很忙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