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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纸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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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秋九月,行七看着书房外的金桂,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小院的影子。

书房中

行七照常收拾着书案,只是并非收着什么好书,就依孙江这种人,料他会看得来什么皆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册罢了,孙江自以为她不识字,不知她第一次收拾这些描写男女之事的小册时也是两颊绯红,可后来渐渐也就习以为常。

从外头回来的孙江不知因何气的哼哧哼哧,进了书房反手将门撞上,又见得书案旁淡定收拾的行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
孙江瞧着要离开的行七将她扯回就压在书案上,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,另一手很快探进了领口隔着小衣揉捻,行七疼出了泪花想推开孙江却根本使不出力来,倒成了欲拒还迎的姿态。

听见书房内异常的动静,门外婢子纷纷攀在缝隙处偷瞧,见了这羞耻的一幕,红了脖子也紧着红了眼。

竹简扫落一地,只见孙江的手行七的裙子里不停摩挲,行七的裙摆也被撩起大半,欲将春光乍泄之时,行七慌乱间扯下发簪抵在了孙江的脖子上,发簪上满是磨痕,一侧锋利的不见边。

行七怒斥:“你在碰我,我就杀了你!”

孙江见此想夺过,可行七握的紧,簪子深深的扎进了手心也不见松。

孙江争夺中,行七将簪子朝向了自己,恐惧的看着孙江咬牙切齿极其厌恶:“别碰我!”

孙江这才悻悻起身,转身一脚将书案踹翻,指着地上的行七瞋目切齿:“死!现在就死!不死,老子弄死你!”

行七怒目圆睁的划了下去,血即刻涌了出来延着脖子流下,孙江傻眼,不敢想她既真敢划烂自己的脖子。他揪过行七的领口震怒,扬起的巴掌举在半空迟迟下不去,只是瞪着眼前的行七,孙江内心复杂,彼时门外的老媪连连叩门。

“长公子,家主有请!”

“没空!”

“家主说,架也要将公子架过去!”

“滚~”孙江回头怒喝。

可经不住门外连连叩门,于是乎只能忍着怒意踟蹰了会儿,不悦的整理了衣裳,他指着行七愤然:“老子晚些在收拾你!”

孙江的话就像那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里,她却只能瞪着他离开的背影反抗无能,挣扎无力。

镇定下来后,行七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裳,面对着外面嘀嘀咕咕的议论声,她鼓足勇气走出了书房,本就羞愧难当,见此她不竟埋起头回避着众人炙热的目光,可忽然青枝将她扯住,“啪”的一声落下。

好响的一巴掌!

行七恍神了,似乎被扇蒙了,其余人瞧着笑话,眼神里满是耻笑,俨然充斥满了羞辱于讥讽。行七回望众人,目光缓缓落向了青枝身上,两眼湿润,怫然反手扇了回去,一声质问:“凭什么打我?”

青枝不可置信又扬起了爪子将行七扑在地上一顿撕扯,其余婢子见罢纷纷加入进去,可一个两个都在拖着行七,不知是在劝架还是在帮忙,很快行七就被青枝一行人压在了身下连连扇了几巴掌,拳打脚踢。

“素日里装的清高好比那塘里的芙蕖花一般孤傲清高,背地里应当也少搔首弄姿的勾引公子,如今光天化日里更是勾搭着公子在那书房里就欲行苟且之事?就不怕有辱圣贤?”说罢,青枝起身狠狠又是一脚踹在了行七的腰上。

行七吃疼的蜷缩在地,她怎么都不明白,明明她才是那受害之人,为何她们却视而不见,是非不分反而来殴打、谴责、诋毁于她?

同为女子为何鹬蚌相争不可同仇敌忾,恨的不是孙江,怨的不是贱卖自己之人。

“我没有勾引长公子!”行七趴在地上哭诉,企图辩解。

婢子几人嗤笑又故作忙活扫着脚下那一亩三分地,以免被管妇所见遭了家罚。

一人有意无意嘀咕:“做没做,心里门清!”

行七颤颤巍巍爬起,面对着质疑,她委屈的泼天一声怒喝:“我说了我没有勾引长公子,是他……”她欲言又止,不知如何解释这难以启齿之事,告诉她们孙江是如何对她的,她自己都觉得令人作呕。

老远黄管妇便听见了院里的动静,拿着戒尺走来,站在院门下一双眼睛犀利的将院里角角落落都扫视了一遍,众婢子屏息凝神,大气不敢喘,规规矩矩的做着手中的活,很快黄管妇的目光就自然而然得落在了衣衫不整的行七身上。

见得黄管妇走来,行七不免怯步。

那老管妇二话不说就捏过行七的下巴,左右瞧了瞧脸上的抓痕和颈间不深的伤口,嘀咕了句:“又是你!”转而看了眼着其余人:“聚众斗殴,你们一个两个贱皮子痒了不成。”声音传入她们耳朵里,又疼又怕,统统跪在了地上。

婢女些求饶:“管妇饶命!”

行七也一同跪下,可青枝却出头巧辩:“姑姑,我等规规矩矩一直于院中洒扫,不知她为何如此衣着放荡,院中人人皆可作证,她自己从书房出来就是这般模样,可见光天化日里就勾引长公子不成体统,还请姑姑明鉴!”

见状,一众人串通接二连三的应声附和,行七泪潸潸,冤天屈地不想在辩,无奈抬起双手,戒尺起起落落足有十尺,她咬着牙手心早已红肿。

黄管妇厉声:“若是我在瞧见谁人衣衫不整于庭院有伤风化,就不是这戒尺了,而是板子!”

见得黄管妇走了,众人起身拍了拍双膝上的灰,一婢子瘪着嘴撇了眼她,嘀咕道:“呸,真是叫人恶心!”

行七回到了婢子小院,她浅浅擦拭着脖子上的伤口,看着小铜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,脸上的泪滚落下,在这里暗无天日和死又有何区别,她拿下发间的簪子,“这是为谁准备的,是自己,还是他们?”她问着,簪子又不会说话,许久又才疲惫的将它别回了发间。

……

郊外,一只金丝祥云纹靴贸然踩在了枯枝上,少年惊恐抬头看着前方拔腿就跑的梅花鹿,眼神如炬右手一松,弓上的箭带着凌冽的寒光飞射出去,瞬息之间射穿了梅花鹿的脖子,那梅花鹿倒在血泊里,蹄子扑腾没两下就死了,黑色的鹿瞳里,少年蹲下身子,静静瞧着,叹了口气。

“常命!”远处传来一声,一个黑衣男人驾马而来,慌张地朝前方树丛里蹲着的白衣少年喊着。

常命回头见来人,蹦起来招呼:“哥~”

少年脱了上身的外袍,只着了里衣,其余衣裳统统围在了腰上,压在了腰带里,因长时间在林中穿梭整个人身上裹满了杂草泥灰,头发也被树枝勾得糟乱,双目清澈俨然是那稚气未脱的模样,一身孩子气。

“我猎了头鹿,可见这箭术有所长进,所以哥~你何时带我去那野林子里狩猎?”常命看着哥哥傲娇的讲着,语气里掩不住的高兴带着炫耀又带着点儿傲娇的姿态。

子昀见罢一个挪步挡在了常命身前,扛起那头鹿就带着他离开,而不远处一个着黑色长靴的人也不甘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,无功而返。

“那暮归山延绵百里,又深又大,沼泽众多分布不匀,瘴气弥漫,危险重重易迷路,便是对它熟悉之人也把握不准时机,你是储君更是未来的国君,不可贸然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,这王家围场还不够你玩儿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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